Isabel

讲理

一日午后

林朝英正在家里和母亲吃饭，丫鬟仆妇侍立一边，给两位女主人上菜。
 "英儿，你的胡笳十八拍练得如何了。"
 这胡笳十八拍乃是汉朝才女蔡文姬所作，悲愤慷慨，林朝英因为这曲子是女人所作对它先天带几分好感。然而又着实理解不了其中意思，相比之下，她更喜欢春江花月夜，十面埋伏这些曲子。
 林朝英年方十岁，正是调皮捣蛋的时候，缩了缩，她今天上午偷偷躲在闺房看易安居士的诗词，光看不够，还手痒琢磨平仄韵脚，试着写了几首，自然不会有多余的功夫:"妈，我的琵琶摔坏了。"
 美貌妇人轻轻道:"英儿，我是长安人士。喜欢听这些北方慷慨之歌。"
 林朝英玉雪般的脸上，一双眼睛极清极亮，露出憧憬之色:"长安，那个李白也向往的城市，那儿的月亮是不是比钱塘的月亮多几分诗意风流?"
 美貌妇人摸摸女儿小小的手，将她搂到怀里，母亲的怀里都是香气，尽管平时对自己管束颇多，但母亲一抱自己，小小的女孩就感觉自己的心都要化了:"你是女孩子，以后可以嫁给一个北方人，自然便可以去看长安的月亮了。"
 林朝英秀眉微蹙，楚楚动人:"妈，为何我得嫁人才去北方?堂哥表哥他们向来爱去哪去哪的。"
 林夫人微微叹了口气:"女人家的命便是如此，即便是男人不拘你在后宅，你自己也不敢出远门的 。"
 林朝英清脆的童音叫嚷道:"族中孩童的武功，没有一个超过我的。"
 林夫人微笑道:"那便很好，女孩子家学些武功防身，以后与夫君起了矛盾，他若动手打你，你即便打他不过，也不会被吓得不知如何反应才好。"
 林朝英不高兴了:"我可不想以后有夫君管着我。"
 林夫人道:"人总要被人管的。没有人是无法无天的。"
 林朝英小嘴一撇:"谁管爸爸呢？"
 林夫人摸摸她的小辫子:"你爸爸在皇上面前可听话了，叫他往东他不敢往西的。"
 "那么皇上听谁的话?"
 林夫人讷讷不答。早慧的女孩歪着头道:"这个我知道，皇帝陛下先是怕辽国的野驴们，后来又怕金国的完颜们，妈妈，连我都不怕驴子啊燕子的，驴子若踢我，我把它拴起来不给他吃东西饿死它，燕子我捣了它的窝做菜吃，怎么世上最大的皇帝居然怕起动物来呢？他会不会也怕金丝雀和猫儿。那他怕的也太多了吧。"
 林夫人扑哧一声笑了出来:"好好好，我们英儿最厉害!"
 心想:和孩子歪扯八缠终究不妙。
 此时，丫鬟们来禀告老爷回来了。
 林夫人带着女儿去迎接林老爷，正打算像寻常一样接过他的貂裘外衣，却见林老爷怀里抱着一名婴儿。
 林夫人呆了下:"这是..."
 林老爷道:"我从衙门回来，正好在门口捡到这名女婴，怪可怜的。想必是因为生的是个女..."一转眼看到自己玉雪可爱的女儿睁着好奇的眼睛打量这孩子，想必正仔细聆听自己说话。
 林老爷将婴儿递给夫人，伸手抱住独女:"乖英儿，今天做什么了。"

...

这便是燕莎了。
 愈长大，林朝英便越郁闷，她有满腹才情，却不得施展。只能闷在深闺自己打发时间。
 书读的如此多，外面的世界如此精彩，却不是给她而留的。
 一个黑影慢慢靠近秀美水灵的姑娘，拿着一双童鞋使劲往这姑娘脚上套...
 林朝英从噩梦中惊醒。太吓人了，她拿起一根树枝拨动了一下火焰，火焰明明灭灭，是这片山林里唯一的温度。
 燕莎正抱着那美丽妇人，着急道:"姐姐，这姑娘怎么还不醒?"
 林朝英检查了一下道:"没什么问题，赤练蛇只是微毒，她只是太累了。"
 燕莎将这个漂亮女人的身体放在二人之间，露出微笑。